p; “南院大王是何意思?有什么策略?你且说来!”耶律贤是个聪明人,当即反应道。
韩德让说:“南院大王有意,弃守辽阳,向北收缩,将军力集中到北面的通州(四平),重新布防驻守。如此,既可保存仅剩的军力,避免与汉军在辽阳死拼,还可起到拉长汉军战线的目的。
毕竟,辽阳离海太近了,距离锦、耀二州也太近了,通州距离辽阳则有四百余里,若于通州设防,背靠东海诸州部......”
“辽阳是我东京道首府!”不待韩德让说完,耶律贤有些激动地道:“东京若失,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与后果,南院大王不知道吗?不是说室韦、女真不稳的,若弃守辽阳,只怕就不只是东京震动了!”
发泄了一番,见着仍旧平静的韩德让,耶律贤努力地稳住暴躁的情绪,沉声问道:“你以为如何?”
看了看耶律贤的表情,韩德让微微垂首,道:“臣以为,南院大王此举,明辨形势,不计一时得失,有大气魄,是大胆略,乃大决断......”
“呵呵!”耶律贤笑了,笑声中带有明显的不满,犀利的目光从韩德让身上收回,幽幽道:“看来韩卿是认可此策了!”
韩德让迟疑了下,腰又躬低了些:“陛下,眼下辽阳周边所余正兵,不足六万,且战力堪忧,即便穷尽周遭州县丁壮,也不过勉强凑足十万,且供给艰难。而汉军两路兵马,挺进辽阳,合兵达四十万众!”
“你的意思,辽阳就是守不住了!”耶律贤厉声道。
韩德让躬身一揖,认真道:“回陛下,很难!”
显然,在韩德让看来,辽东,该舍弃,就得舍弃。虽然,辽东对于辽国而言,十分重要,但真到危急时刻,还是要落在漠北、上京及奚王属地这些核心统治区域之后,这些才是真正的根基之地。
只不过,失了辽东,大辽还是大辽吗?若辽东失守,那渤海故地,整个东北,就能守得住吗?结果是难料的,一些连锁反应,更难估计。
就像耶律斜轸此前的御敌策略,还不是在汉军的强大攻势下,左支右绌,不得不被动调整。此番也一样,以放弃整个辽东为代价,龟缩通州,就能取得期望中的效果?
未必!大汉的将帅明显不会被牵着鼻子走,在雄厚的实力支撑下,汉军选择的余地可比他们多得多......
说起来,还是锦州失陷后,辽东那边越来越危险与局促的形势,让耶律贤对耶律斜轸这个如今的“大辽第一帅”也开始不那么自信了。
迟疑良久,耶律贤失态地挠了挠头,看着韩德让,道:“让朕再考虑考虑!”
“陛下,留给辽阳的时间不多了,一旦让汉军完成合围,切断内外交通联系,就是想撤,也来不及了!”韩德让道。
耶律贤的脸色,紧跟着更加难看了。
汉军几十万大军东进,动作当然会相对迟缓些,再加上求稳的战法,然而,再慢,对辽军的生存活动空间也是在压缩之中,留给辽军反应的时间,确实不多。
不过,耶律贤所不知道的,耶律斜轸那边,已然做下了弃守辽阳的决定。在赵匡胤大军兵临辽河之时,辽阳城中的兵马、粮秣、军械已然撤出大半了。
比起,汉军预料的又一场苦战,此番夺取辽阳,会轻松地多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