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闻言,薛居正眉头稍微皱了下,让他这柱国大臣,用他著写春秋的笔,为一个淑妃写传,他似乎有点心理障碍。不过,看了看刘皇帝,薛居正还是应是。
“还有!”刘皇帝注意到了薛居正的反应,语气微沉,以一种特殊关照的语气道:“朕知道你们这些史臣的风格,为淑妃作传时,要有名有姓,不准给朕写什么‘淑妃周氏,不知何许人也’!”
闻此谕,薛居正有些难受了,有心硬着头皮争辩几句,但在刘皇帝那极具压迫力的眼神下,也只能无奈道:“臣明白!”
见薛居正没有多啰嗦,刘皇帝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,挥了挥手,示意他退去。不过,在薛居正退下之后,不免骂了一句:“真是老顽固,越老越顽固!”
独处之时,对于周淑妃的哀思再度袭上心头,那种滋味有些不好受,也始终难以从那种忧伤的氛围中摆脱出来。
不只是因为淑妃之逝,也在于他意识到了,不只他在老去,他的这些亲近之人,也在衰老,在褪色。妃嫔之中,淑妃的年纪不是最大的,这些年,不断有功臣宿旧故去,也引发了他不少哀思,但从没有像此番这般感触尤深。
上一次的刻骨铭心,还是上一个淑妃,已故的耿宸妃,但那时的他还年轻,心思也更多地扑在军政国事上,没有更多的感情与心思,伤感一段时间也就好了。至于花蕊夫人之死则属例外,毕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。
在刘皇帝沉浸在伤怀之中时,张德钧匆匆从皇城司赶来了,他大概明白刘皇帝召他的原因。
“官家!”保持着奴仆的谦卑,张德钧也小心翼翼地行礼。
看着张德钧,刘皇帝直接问道:“周家的情况,调查得如何了?”
涉及到皇亲国戚违法犯罪的情况,一直都是皇城司秘密监视,暗中调查,此前,刘皇帝收到一些关于周家族人恃权违法,仗势欺人的情况,尤其是扬州案中,也有牵连到了周氏族人,因此便让张德钧派人去调查。
心道果然,早已打好腹稿的张德钧恭敬地汇报道:“启禀官家,经过小的们调查,京畿的周氏族人还是很本分的,礼宾丞周昉治家也还算严禁,家风清良,没有逾越之处。
有不轨行举的,还是一些在扬州的周氏族人,都是远支偏房,他们是当地大族,倚仗着京城本家,在当地有所横行......”
听其奏报,刘皇帝阴沉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,琢磨了下,迅速做出决定,道:“对周氏的调查,就局限在扬州吧,不要牵扯到周昉他们!”
周昉是周宗的族孙,被过继来主持周家,虽然因为成制,没能承袭爵位,但财产、名望、政治资源,都被继承了,前两年被授官礼宾丞,有周氏姐妹在宫中,哪怕大周失宠了,但小周还在,周氏的荣宠也是长久的。
张德钧的心思何等剔透,当然明白刘皇帝的用意,这是不愿意深究了,否则,扬州周氏出了问题,京畿主家岂能不受波及。周淑妃之死,也算无意之间,为周氏免了一场灾祸与动荡。
沉吟了下,刘皇帝又命人把已经改任内阁学士的吕蒙正唤来,直接吩咐道:“你拟一份诏书,赐礼宾丞周昉一等海阳伯爵!”
吕蒙正有些迟疑,拱手躬身请示道:“陛下,不知以何等名义?”
“何等名义?”刘皇帝哪里不明白吕蒙正的暗示,语气不免有些冲,道:“淑妃给朕生了一双儿女,这个理由足够吗?”
这当然是气话,不过,吕蒙正也不再多嘴了,顺从地应道:“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