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笙给你说个好人家?”
“……”江小雨顿时什么想法也没有了,有些生无可恋的,勉强点了头,答应了。
终于甩掉江小雨这个拖油瓶了,她在府上一日,她也没个清闲的时候好啊,整天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。
既然江小雨愿意留下了,今笙也就吩咐一声:“袭人,一会派人来把这边收拾一下,收拾一间房给小雨姑娘用。”来者是客,毕竟不是奴,所以就安排住到宾客房了。
袭人应下,去办这事。
今笙又望了一眼江自成,和他说:“江公子,你好好休息吧,也许一觉醒来,就什么都记起来了也不一定呢。”
江自成点头,不语。
这边交代完了事情,今笙又说:“大嫂,既然来了,就不急着走,你们陪他多说会话吧。”
江小树应,今笙也就先一步走了。
她带着奴仆离开了,江小树回头瞧了瞧,确定人真走了,她才转过身来走到江自成面前说:“你少装了,我知道你肯定是装的。”
江自成看着她不说话,这死没良心的丫头骗子,眼里还有个大哥吗?
江小树转身坐了下来,翘起了腿,给自己倒杯茶喝了一口,说:“为了咱们一家老小着想,小雨,你看好了他,别让他和外面那些坏人再有什么联系。”
江小雨看了看她,她有什么本事看着哥哥啊。
江小树说:“你要是让他耍滑溜了,阿笙一生气,没准就不给你说亲了。”
江小雨只能认命的点头:“我会看好他的。”
“那你好好待着吧,我走了。”
江小雨眼睁睁的看她离开,回头再看自己家的哥哥,默默叹气,走到他跟前说:“哥,我告诉你,你要是在我手里溜了,我就死给你看。”
“……”
留下她在这儿照顾自家哥哥,我明摆的事情啊。
他哥能逃,她就不一定能逃得了。
他哥逃了,她能没责任吗?
交给她的这个任务,看似照顾哥哥这么简单,其实责任重大着呢,她还要负责他的监视他的行动,不许他跑了。
江小雨不爽的坐在了江小树之前坐过的地方,倒了杯水给自己喝,说了句:“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狱无门你偏进,当初都统大人都答应要帮你找个差事,安排你入宫了,你非要回津卫城,结果却给咱家搞出这么多的麻烦来,要是咱爹咱娘和咱奶奶知道你在外面干的这些勾当,一定会被你给气死的,咱们家还指望有一天你能光耀门户来着,你现在干的每一件事情,都是把咱家往死地送,你干这些事的时候就不为咱家人想想吗?你怎么忍心让我们跟着你受死?”
江自成不语,靠在床上闭了目。
江小雨瞧他一眼,瞧他那死样,真是气死她了。
但愿自己的话,他能听进一个字。
他是哥哥,她是妹妹,她没什么资格说教他,但他做的这事,不能不让人说。
好好的日子不过,现在住在这儿,好听得说是宾客,其实就是阶下囚,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下,想要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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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,江小树离开了太傅府上。
午时在太傅府上吃了个闲饭,之后说了几句话,她也就打道回府了,留下了江小雨。
主仆一行上了来时的马车往回赶,在经过翰林书画院的时候江小树喊了停,跳下了马车。
如意和翠花赶紧跟着一块下了马,问她:“夫人,您这是干嘛呀?”
“看看呀。”江小树往翰林书画院里面走。
“……”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啊,这有什么好看的?
随着主仆二人进了翰林书画院,不远处,古音也抬步走了过来。
她瞧了瞧,那赶马车的车夫把车赶到了前面一棵大树下的阴凉处,他脑袋上戴了个半旧不新的斗笠遮阳,主子们进翰林书画院了,他也就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。
由于是午后,休息的时间,这会也并没有什么来往之人。
古音抬步朝那马车走了过去,朱府离这翰林书画院就几步远,闲时无事,她是会常出来走动的,也常到这儿来,她出门在外的时间多,对于京城的一些消息,她知道的也是最快最清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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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小树被抬为夫人了,在国安候府掌了家,这事她也是清楚的。
至于她,都统大人那个人,在府上的时候说得好听,等她伤好一些,到时候前去提亲,可到了现在,也没有前来提过亲,好像当初她就从未住过国安候府上似的。
当初,他明明是给她上过药的,还刻意让她到他院宇中住了几日的,国安候府院中的人都知道,她将来会是都统大人的人,私下里也悄悄传开了,弄得朱府的人都知道了,也都这么以为,可过了这么久,他都不来提亲,提都不曾再提过,让她在朱府也是颜面尽失。
在人家府上住了几日,就这样不了了之了。
让她亲自去质问都统大人吗?
她才无那个脸去质问,她有她的骄傲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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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,江小树在翰林书画院行走,想看看今笙的作品,找了半天,竟是没找到一个,倒是有看到古音的字画摆在此处。
“哎,顾重楼的字画在哪?”江小树拦了一个貌似管事的问。
提到顾重楼,便无人不知了,那是三爷的妻子。
“这位夫人,顾重楼已经有好久没有出新的作品了。”
“哦。”江小树无话可说,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,阿笙比较忙,便没有再出什么作品了吧。
“我也有一些字画,改天我拿来,能不能也放在这儿?”怕人家不同意,立刻加了一句:“我不收费的。”
“……”那人打量她,衣着不俗,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妇人。
说这样话的人,绝不是第一个,也有大胆的姑娘前来这样说过,那也就用相同的话回了过去:“这里可不是什么人的画都能放进来的,能放到这儿的,都是有些名望的人。”还收费呢,白送都不要的好吧。
“……”江小树望他一眼,一脸狗人看人底的架式,那人没再搭理她,转身走了。
翠花赶紧拽了她,悄声说:“夫人,您想放在这儿,干嘛和他说呀,和笙小姐说说不就成了。”
江小树转身往外走,直言:“我这不是不想处处麻烦阿笙吗?还不知道自己画的是个什么东西,能不能被认可呢,万一不被大家认可呢,阿笙碍于情面答应了,勉强放进来了,到时候反让人笑话了去,还让阿笙落了个不好的名声。”总之,她不想靠关系,她想靠自己的实力试一试。
翠花和如意面面相觑,能关系不走,非要靠实力,那就等着吧。
主仆三人上了马车,马车继续赶路。
过了一会,江小树问:“这么久了,怎么还没到呀?”
“我看看到哪了。”翠花掀了珠帘,往后看。
“夫人,这不是咱们要回家的路呀?”翠花惊讶。
江小树趴过去看了看,她们的马车怎么进了一片毫无人烟之地?四面有山。
江小树心里一惊,立刻小声说:“不好了,我们遇着坏人了,你们坐着别动,我去瞧瞧。”她悄悄站了起来,往外走,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发生什么事情,就听马嘶叫一声,马车直直的朝前冲了下去,冲进了一个山崖下。
随着马车冲下的那一刻,车夫早就不在马车之上了,古音在马上使劲抽了一鞭后,人已纵身跃下。
她站在远处,望着冲进山下的马车。
上一次,她命大,让人推下了山,竟然没死。
这一次,她亲手送她下去,她倒要看一看,她还能不能活命。
古音走到山崖边上,看着直直下坠的马车,直到看不见了。
就在之前,她在翰林书画院看见江小树主仆进去之后,脑中就生了一计,她悄无声息的把那个车夫给打昏了,脱下了他外面的衣衫,自己穿了上去,拿了他的斗笠,自己戴了上去,见四下依旧无人发现,便把他悄无声息的给扶到了一个墙角处坐了下来。
很快,江小树主仆就出来了,没发现任何的异样,直接上了马车,这般,她也就立刻赶了马车,出了京城,送她们到京城之外,直奔这段山路去了。
路两旁都是山,车随便往哪里栽下去,里面的人都不会太好受。
一切的进展都是那么顺利,没有人发现她的行踪。
古音脱了身上那套衣裳,有些嫌弃的扔在了山下,走了。
国安候府没有了江小树,都统大人便没了妻子,她会成为都统夫人。
那江小树,自己除了年长她一些,自己哪方面有她差了?
论出身,她们都一样,她没有父母傍身,江小树也没有。
都统大人既然不在乎江小树的出身,也便不会在乎她的出身。
再则,她还有个朱府可以傍身呢。
朱府是从商,近些年也做起了皇商的生意。
古音慢慢的往回走,嘴角微扯,心情顿时畅快了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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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在往下坠落的时候撞得四散,木头片子七零八落的往下飞。
天渐渐暗了下来,江小树四肢欲裂的躺在地上,她睁眼四下看了看,想了想,勉强爬了起来唤:“翠花,如意。”
这次摔下来,可不比上一回了,那一次是落在了水草中,这一次,却是摔在了平地上,万幸的,除了浑身疼外,她倒也没有受伤。
不远处,翠花和如意也都躺在地上没有动弹。
“翠花,如意。”她吃力的爬起来去唤她们,来到近她一些的翠花面前一看,吓了一跳,就见她脑袋下面一滩的血,她慌忙唤她:翠花,翠花。
她没有言声,她伸手一擦她的气息,竟是没了气息,再摸她的手,才发现她应该是死了一会了,身子都微有僵硬,且冰冷。
“如意,如意。”她又跑去唤如意,那丫头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,她伸手去探她的气息,她一样没了气息,手都冰冷僵硬了。
江小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,眼泪啪啪的直掉,喊:“翠花,如意,你们怎么就死了啊……”
两个人都是脑袋冲下,一头扎下来,直接就气绝了,身边的血液早就凝固。
江小树哭了一会,想把她们弄走,她一个人实在也弄不动她们两个人,想把她们埋起来,她连挖个坑的铲子都找不到。
她坐在地上哭了一会,天就渐渐的黑了,她这才意识到,自己还被困在这山里,还不知道要怎么出去呢。
这可怎么办呢。
江小树一边哭一边把两个人的尸体挪一块了,让她们并躺在一块。
她准备捡些树枝什么的往她们身上挡一挡,免得有野兽出没的时候把她们的尸体给吞吃了,先保存好了她们的尸体,等她找到了出口,或者找到了工具,可以挖个坟,把她们好好埋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