晃地朝堂中走来。
一见到他,众人面上顿时现出喜色,他咯咯笑着跑向殷姬媱,殷姬媱一把将他搂在怀中。
她温柔地解释道:“这是我们的孩子,玉扶给他赐名元璋。元璋,快过去见过宁公和宁夫人。”
小小的元璋早就见惯了府中贵客如云的场景,闻言不慌不忙地转头,上前两步,两只藕节似的小手有模有样地搭在一起作揖。
“见过宁公,见过宁夫人。”
这乖巧可爱的小模样一下子让丽贵妃母爱泛滥,她喜得不得了,小心翼翼地拉着元璋的手把他搂到怀里来。
“好俊俏的孩子啊,将来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姑娘,我实在太喜欢了!”
她连忙浑身上下寻摸,终于在腰间的荷包摸到一枚玉佩,“第一次见面应该给孩子见面礼的,我们出门时没打听清楚,不知道你们连孩子都有了。这枚玉佩是夫君说将来要给我腹中孩儿的,就送给元璋吧。”
顾怀疆朝她手中一看,“这是宁氏皇族给皇子和公主的玉佩,意义重大,如何能给元璋?”
丽贵妃忙向宁承治撒娇,“夫君,我真的太喜欢元璋了,这个就送给他好不好?好不好嘛?”
宁承治有些尴尬,连忙应下,朝顾怀疆道:“顾伯伯,如今已没有宁氏皇族了,九州大陆只有姬氏一个皇族,这玉佩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。我们是真喜欢元璋这孩子,您就别客气了。”
顾怀疆瞧丽贵妃看元璋的眼神,就像在她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,只能无奈默许。
“快接着呀。”
丽贵妃满眼期待地看着元璋,元璋却没有接,小脑瓜朝后转看殷姬媱。
玉佩很漂亮,他很喜欢,可是爹娘说能接他才接,否则他可不要。
殷姬媱看了顾酒歌一眼,这才笑着提醒元璋,“还不快谢谢宁夫人。”
元璋又做了一个揖,“谢谢宁公,谢谢宁夫人。”
小小的孩子还真懂礼貌!
丽贵妃越看越喜欢,恨不得抱着元璋就走,不还给顾家了。
顾宜听见消息从后院过来,进来忙拱手请罪道:“贵客到来,有失远迎了。实在是娇娇闹得厉害,所以来迟。”
顾怀疆问道:“娇娇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大碍,只是晨起就爱哭闹,太医说那叫什么,什么起床气。还说孩子的哭声很响亮,这是健康的表现。”
“健康就好。”
宁承治听见他们的对话,约莫听出了个意思,“顾宜,连你都娶妻生子啦,还生了千金,恭喜恭喜啊。”
顾宜有些尴尬,掩口干咳了一声,“娇娇不是千金,是个……臭小子。”
……
“九州一统,天下归心。为择元日,告类于尔大神:唯尔有禅,尚飨永吉,兆民之望,祚于世享。复国号为周,改年号新元,钦此。”
为了今年的秋闱更好地吸纳人才,朝廷加紧颁布了旨意,礼部和内务府紧急准备一应用物,择吉日祭天地宗庙,昭告大周建立。
之所以没有以北璃的国号统一,其一是担心会引起原先西昆和东灵百姓的不满,其二北璃的姬氏皇族原本就是大周轩辕氏的后代,复大周为国号并无不妥。
将来史书记载,无非是前周和后周。玉扶并不忌惮后周会被后人拿来与前周相比较,她有足够的自信在将来的几十年里,让九州大陆更加繁华昌盛。
祭天仪典定在三月初三上巳节,钦天监说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,唯一让人担忧的便是玉扶的肚子。
“已经九个月有余了,不知孩子什么时候就会出来。依我说改国号的大典就不能晚一些么?”
月狐是医仙,是玉扶的大师姐,她眼睛里只有玉扶和腹中孩子的安危,朝政之事她一应不管。
玉扶听她抱怨了许多次,已经不再解释了,只顾低头看与典礼相关的文书。
倒是顾述白在旁解释道:“这次科举玉扶费了许多心思,鼓励女士子进京赶考。为了让各地的士子都能放心来考,尽早定下新的国号确认一统,这是很有必要的。”
月狐撇撇嘴,玉扶抬头笑道:“大师姐,不妨事的。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,只要孩子不在大典上出生即可。”
月狐听了不禁好笑,“在大典上出生?哪有那么巧。哎,要是这孩子真的在祭天大典上出生,那岂不是天命所归?”
就和当年玉扶似的,还在娘胎里就被熏池预言,将来必是一统九州的君王。
如今这个预言真的实现了,想想还真叫人瘆得慌,不知熏池到底是如何预见十几年后的事情的。
玉扶歪着头想了想,“这种事情不能迷信,我觉得还是得等孩子大了看看他们的资质,再确定谁来继承。大哥哥,你说是不是?”
顾述白一脸我的小娇妻说什么都对的表情,月狐一阵恶寒,不再吭声。
转眼到三月初三,为显庄重,祭天的祭台就设在早朝的金殿外广场上,这里也是玉扶二人大婚的地方。
高大的祭台以明黄和正红之色点缀,两边经幡于春风之中飞扬,玉扶和顾述白二人着繁复的礼服,朝祭台上走去。
他们走得很忙也很稳当,顾述白的心思都放在玉扶身上,唯恐她一个不小心踏空。
玉扶自己也小心翼翼,她身上担的不仅是她自己,还有腹中孩子的性命,每一步都不能踏错。
祭台上,天地众神的牌位高大庄严,三足铜鼎肃穆伫立,二人相携上前,念诵祭文。
“皇帝谨遣中书管勾甘,敢昭告于黄帝轩辕氏:朕当有元失驭,天下纷纭,荷皇天后土眷,遂平外辱,以有天下,主宰庶民。君生上古,继天立极,作民主;神功圣德,垂法至今。朕兴百神之祀……”
念到最后,她的声音有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。
顾述白蹙着眉头看她一眼,玉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,微微颔首示意他完成祭典。
他持香诵道:“以礼未终,弗克躬祀,敬遣文臣,恭陈牲帛,祗告殿廷,惟帝歆格。时有古今,民俗亦异,仰惟圣神,万世所法。圣灵不昧,其鉴纳焉!尚飨。”
祭文念诵完毕,二人依礼制上前将香插入炉鼎之中。
玉扶眉头蹙起,身下有种异样之感,让她不敢迈步。
顾述白担忧地看向她,只见玉扶停滞了片刻,他立刻会意地抬手,玉扶把手搭在他手臂上,借着他的力道上前,将手中的香端端正正地插入铜鼎。
做完这个步骤之后,她顿时松了一口气,转过头看向下首的文武百官,“仪典已毕,请众卿入殿稍候,朕去生个孩子就来。”
众人大惊失色,看向她繁复的衣裙,只见裙角处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一片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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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祭文是文献里面找的,有修改。看不懂对吧?没事,我也不怎么看得懂,哈哈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