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在端儿那里略备酒菜,一会儿,睿儿过去,咱们好好喝一杯,也该把你二人的事情定下来了。”韩延辉知道,自己虽然暂时和刘仁恭冯道走到了一起,相互的恩怨不可能一笔勾销,一如累卵,上面铺上一块平板,并不能彻底掩盖下面的危机,只不过暂时的达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平衡,稍有风吹草动,这个危机早晚有爆发的可能,这中间的磨合剂就是刘睿,却不能彻底把刘睿拉过来,或者说根本不能,不然就叫刘睿也失去了这种微妙的身份。
更知道,冯道会代替刘仁恭和刘睿做很多交易的,这种交易绝不会当着他做的。
韩延辉告辞了,走的很潇洒轻松,那是世家高门的风度,但没有人包括他自己的心里,决不能体会出这种轻松的,步履维艰,每一步都会千钧,稍有不慎,就是毁灭。
“很多事,他也是好生无奈。”冯道对韩延辉还是很欣赏的,他恨得不是韩延辉这个人,而是他代表的骑在寒士上千年的世家高门,自打陈群弄出九品中正制,所有的东西都分成了三六九等,森严的等级把寒士压在了冰下,一封就是小千年,鲜有逾越而出的特例,可是,如今就要打破了这层寒冰,却无奈的遇到了熊熊烈火,那是武夫们的怒火,相比世家文质彬彬的欺凌,却带着粗野的****,一时间,眼前迷蒙一片,竟然看不见自己的希望在迷雾中摇摆的踪迹,这也是一种悲哀。
他是智者,不发愁自己的未来,但这种未来寄生在武夫的凶残之下,那只是个人的荣辱,决不能解决所有人的痛苦,自然他的所有人说的是寒门,至于最底层挣扎的那些人,只会在他施舍的余光中看见他们。
甚至会忽略,士兵还有武士文士之说的。
所有,他希望在自己的手里结束这个乱世,只有和平年代,武夫才会退居幕后,文人才能挺直了腰杆,在他的眼里,武夫只会毁灭文明,文人却在缔造维持着文明。
“每个人都无奈,自己要活下去,身边的人也要活下去,还要活出滋味,而很多活下去的机会却是碾压别人生存机会的基础上才能实现的,这才演绎了太多悲欢离合,这不仅仅是个人的悲哀,而是整个制度带来的悲哀。”
刘睿也只能这般感慨,更多的不敢说,也不敢去做,固执的理念之下,一个哥白尼地球不是宇宙中心的说法,就把他自己送上了断头台,而自己有打破这种固执的勇气和实力吗?
“士农工商兵,上面是王侯天子,下面是贱民仓头,这是维持整个社会的基础,这个制度虽然会出现失衡,却不能打破,不然整个社会结构就会毁灭,人类又如何生存?”古来,这个层次从来都没有打破,不过是给各个阶层不同的机遇罢了,哪个机遇也称逾越,最早是春秋五霸试探着逾越的尺度,却在陈涉那句王侯宁有种乎带给了人们更多逾越的梦想,最后被一个农夫无赖完成了从底层彻底逾越到天子的突破,于是固有的理念层次开始混乱,也不怪乎那孔夫子会喊出克己复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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