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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道有很多迷惑,却也知道回不到过去,所以孔夫子其实是失败的,之所以失败,是人们很无耻的丢弃了曾经的本分,却不明白,这本分是如何失去的,又如何找回来。
刘睿也悲哀的发现,就是跨越千年,把这种固有的层次似乎彻底毁灭的同时,在此基础上建立的新的平衡,依然有换汤不换药的嫌疑,那种层级依然存在,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罢了。
“最少,我们还有希望,最少能叫人们少一些痛苦,叫国家少一些磨难,为什么会三百年皇朝,为什么总是新的王朝都是建立在前朝的废墟上,新房子只能推到从来,而不是一层一层的拔高,这才是社会阵痛的缘由。”
刘睿忽然发现,自己也变成哲人了,说着却不由苦笑,明白了又能如何,还不如真正的去体会,去拼搏,那魏晋风流不也是挣扎中无奈的哀歌吗。
“将军说,等山庄的事情搞定,他会督促沧州刘家把你列入族谱,成为将军的儿子的,不知道你又是如何想的?”冯道觉察到气氛的尴尬,就想换个说法赶走这种尴尬,等说完了才发现,这也是一种无奈。
固有的理念结构,一个人如论如何挣扎,也摆脱不了家族的约束,而没有这种约束,又仿佛空中失去引线的风筝,就像水里无根的浮萍,就失去了生存的空间,所以每个人也离不开这种家族的约束,刘睿之所以被众人一致的狐疑,还不是刘睿连一个最基本的家族关系都没有,个体的存在带着无端风险,叫人们失去了和刘睿合作的安全感,所以都在狐首两端,所以冯道和刘仁恭就想用家族给刘睿这个脱缰野马勒上缰绳。
“我有拒绝的理由吗?不过这件事不能急,不然好不容易出现的平衡会被打破,所以,必须交沧州刘家知道深浅尺度。”
冯道叹息着:“是啊,这个尺度却难把握,刘家的位子很尴尬,付出与得到不平衡,就会带来混乱,这需要一个契机,只是不知道,那个契机,从朝廷来的那个契机究竟时好时坏,很难说的啊!”
大唐毕竟要落幕了,来自皇室的信誉能维持多久,没有人能指望太多。
“却也未必,难道新的王朝一定要建在旧朝的废墟上?西周之后有东周,西汉之后有东汉,西晋之后有东晋,大唐之后为什么不能有大唐?只不过就看谁是这个大唐的统帅掌舵了,大唐一定是李家的大唐吗?我看未必。”强汉盛唐,中华五千年,留下的却只有这点辉煌,换个国家的名号就能给个人多少荣耀,历史的洪流席卷后更多的是苍白,又何必在意借用别人的优越。
冯道盯着刘睿的眼:“你想把李唐变成刘唐吗?这也太、、、”
这话题太敏感,每个人都可以梦中有,但喊出来却成了风口浪尖,有时候冯道很不明白刘睿是如何想的,觊觎辽东可以,为什么要喊出去,叫世人都知道你自己有这个野心,那不是把自己送到火堆上烤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