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这不是没打劫成功吗?死了这么多人不说,还折了领头的将军!”邵玉笑眯眯的,“我们正缺劳力,他们正好丢了生计,大家不正好互补有无嘛!”
楚伯阳笑道,“那些贼兵肯不肯投降还不好说呢,你倒好,在这里先替他们把后路都想好了。”
邵玉想想也是,不好意思地笑笑,“我只是先说在这里,万一不成,那是夫君决断的事情。万一真的降了,一下子添补这么些精壮劳力,他们以后也会上缴税收,对清水庄也是一桩好事!”
田炳壮想了想,便爽快地点头称是,其他人也纷纷赞同,田得西左右瞥了瞥,找不到同盟,便也只好悻悻地,不说话了。
邵玉便回了村子,派人送了弩弓和弩箭筒出来,吊桥收起。
楚伯阳带着全村精壮乡丁二百人,全都挎着弓箭,以湿布掩住口鼻,趁着浓烟弥漫,朝着鱼塘悄悄碾过去。
自从楚伯阳与邵玉接手清水庄以来,半军事化的管理还是很有些成效。
哨兵很管用,提前发现了这次入侵行动。
最重要的是,在楚伯阳不在的情况下,田炳壮能够按照操演新规,按部就班地实施防守反击。周甫北先头部队的失陷,给了村民们极大的鼓舞。
邵玉新颁布的缴税条例,极大地刺激了乡民求生保家的热情,愿意豁出性命来保卫家园,保卫即将到来的好日子。
当然,最重要的是,反复的有目的的操演,比如,如何防御,如何埋伏,如何连续制造不间断的箭雨。这几个最当紧、最实用的行动步骤反复训练下来,乡丁们都已经练成了本能动作。
鱼塘利用了丘壑自然分裂的地形,最高处下陷近一丈。浓烟弥漫到这里,平平地朝着河面飘去,下陷的丘壑便成了草坡地上唯一可以自由呼吸的地方。
悄悄俯身摸到鱼塘边上,所有人按照操演的队形列队之后,趴伏在草皮上,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些。
楚伯阳探头窥视,赫然发现丘壑两边的斜坡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。粗略数数,起码也有七八十具。
这帮贼兵内讧下手可真够黑的!
其他活下来的人各个满身血污,或坐或躺,都在原地歇息。
他们既顾不上布哨,也没想到清水庄的人敢主动摸出来,所以一点也没有防备。
楚伯阳回头冲着田炳壮和田峰附耳说了几句,他们两人立即分别朝着后面交头接耳传话。
所与人依样画葫芦传好话,便开始慢慢调整队形,分开两队。一队移到南边近清水河一端,另一对移到北边高处。
这时,楚伯阳轻轻一挥手,留在他身边的田炳壮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唿哨。
哨声传遍丘壑两边,下面草坡上歇息的贼兵登时受了惊吓,刚刚从地上跳起来,第一轮箭雨铺天盖地地朝丘壑里射过去。
所有羽箭都微抬了寸许,只在丘壑两边的高处,密密匝匝插满了斜坡。
下面的贼兵刚开始吓懵了,结果发现除了跑得快地窜到斜坡高处被钉死在地,其他人并没有受到攻击,这才回过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