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著雨凝眉问道:“寝房?相爷睡下了?”
蓝冰笑语道:“没有,在看书呢!元宝,你又不是女人,相爷睡下了又如何,难道就不能去见了?”
花著雨眉头一蹙,笑道:“我不是怕打扰相爷吗?”她抱着琴,漫步向凤园而去,不一会儿便到了姬凤离的寝房外,慢慢推开了门。
偌大的寝房内,只亮着一盏琉璃灯,散发着幽静的光芒。花著雨原本迈进去的脚缓缓收了回来,但是,想起蓝冰说的,她现在身份可是个男人,太过在意是不是会让他们怀疑她是女子?想到这些,她又缓步走了进去。
“相爷,我将清潋给您送过来了。”花著雨的声音在幽暗的室内泠泠响起,话音方落,她便顿住了脚步。
女子原本正伤心欲绝地从姬凤离身上下去,腰间却忽然一紧,那原本正推开她的手此时已经滑到了她的腰肢上,搂着她,将她压在了他身上。女子心头一阵狂喜,相爷这是后悔了吗?雪白的手臂再次伸出,搂住了姬凤离的脖颈。
花著雨惊愣地顿住了脚步,面前的床榻上,姬凤离神情慵懒地靠在那里,一个女子,一丝不挂,正依偎在姬凤离怀里。旖旎的灯光,暧昧的气氛,相拥的男子和女子,花著雨自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。
她在心里狠狠咒骂了蓝冰几句,唇角一勾,绽开一抹醉人的笑意,淡淡道:“相爷,你们继续,我先下去了。”她将琴慢慢地放在地上,便要快步退出去。
“慢!”姬凤离慵懒魅惑的声音从床榻上传了过来,“将琴放到里面来,你放到门边,是要踢了它吗?”
花著雨凝了凝眉,他既然不在乎被别人看到,那么,她也不介意看一看。她弯腰将地面上的琴抱起来,缓步走向室内。绕过屋正中的卧榻,缓缓走到几案前,“相爷,是放这里吗?”
姬凤离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,只是懒懒说道:“嗯,放在那里吧。元宝你先不要走,一会儿本相有话对你说!”
花著雨怔了怔,她撇了撇唇,说实话,她真的不想看到眼前这场面,她觉得这场面令人心口有些堵,屋内的空气太沉闷。但是,人家邀请,她又不能拒绝。
花著雨转身坐在屋子中的卧榻上,单手支着下颌,有些百无聊赖。女子低低的娇呼声从床榻上传了过来,花著雨只觉得鸡皮疙瘩都慢慢地起来了。不是吧,姬凤离该不会是有这样变态的嗜好吧,喜欢当着别人的面和女人亲热!
红木几案上,白釉酒杯里,还剩半杯胭脂红的酒,应当是姬凤离方才剩下的,淡淡酒香扑鼻。
花著雨坐着实在无聊,伸手从几案一侧的木架上,取下一只崭新的白釉酒杯。她端起酒壶,斟了一杯酒,执着酒杯,慢慢向后靠在了卧榻上。杯中酒香撩人,她刚要品一口,唇已经碰到杯沿了,却忽然凝了凝眉。洞房那一夜的回忆,风驰电掣般涌入脑海,她顿住了,姬凤离的酒,还是不要喝的好,免得再一次遭到了暗算。
姬凤离望着双腿交叠,懒懒倚在卧榻上执着酒杯的花著雨,凤眸乍然一眯。好个元宝,还真以为自己在看戏?心中顿时涌起一丝不快,他忽然伸手,抓住女子在他胸前摸来摸去的手,慢慢地将女子推开。
“相爷……”女子哀怨地抬眸,低低说道。
“下去!”姬凤离修眉微凝,淡淡说道。温雅的语气里,已经暗含了一丝不耐。
女子一言不发,将地上的衣衫拿起来,一件件穿回到身上,朝着姬凤离袅袅婷婷地施了一礼,便缓步退了出去。
花著雨眸光一凝,原本,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观摩到底了。不明白姬凤离何以会忽然停止,心底深处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。说到底,她还是黄花闺女,若是姬凤离不停止,她也拿不准能不能真的从头观摩到底,毕竟这不是观摩战事,也不是观摩比武。这种事情,她可不想别人教她,她想让她未来的夫君教她。
女子一退出去,屋内一瞬间仿佛静到了极致。
姬凤离靠在床榻上良久没动,花著雨转着手中的酒杯,良久也没有喝,她是不敢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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