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著雨顿住了脚步,一颗心像是被钝器划过,钝钝地痛。确实是她害了他,可是,温婉有什么资格在此说她。这一刻,花著雨猛然醒悟,原来,温婉一直都是姬凤离的人。或许,挂坠确实是温婉送给皇甫无双的,但只不过是姬凤离将计就计罢了。
她无视温婉的质问,掀帘走了进去。
内殿光线极昏暗,窗子都被帘幕重重掩住,纵是如此,花著雨的目光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他。他阖着眼睛,面颊苍白得近乎透明,只有鼻翼轻轻翕动着,胸口轻缓地起伏,证明他还活着。
她一步一步朝他走去,每走一步,心就跳动得快一分。她走到床榻前,缓缓坐下,俯身,静静地望着他,忽然就泪流满面。她颤抖地伸出手去,轻轻抚上他的脸。苍白无血的唇,透明如白纸般的颊,深深纠结着的修眉,一点一点,静静地抚摸着昏睡中的他。
他没死,真好!只是,为何他会昏迷?昨夜,他明明很好。
一只纤细的戴着玉镯的手腕从斜里伸了过来,握住了她的手,将她从他的脸上强行拉开。
花著雨抬起水雾氤氲的眸,看到温婉站在床榻一侧,脸上神色清冷,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说不出意味的笑意。
“他现在不能被打扰,如果无事,你就先出去吧,我要喂药了!”温婉淡淡说道,转身从身侧的桌案上端起一碗药,用勺子轻轻搅拌着。
“我来喂吧!”花著雨站起身来,清声道。
“不用了!”温婉朝着花著雨浅浅一笑,客气地说道,“小王子,你带她出去吧。”
“我哪儿也不去,我只想留下来照顾他!”花著雨冷冷说道,一双眸子极亮,淡淡地扫过温婉。
“我怎么放心你照顾他呢,天知道你是要照顾他还是要害他?”温婉挑眉静静说道。
纳兰雪低低叹息一声,坐到床榻一侧的椅子上,朝着温婉为难地说道:“就让元宝照顾主子吧!我想你家主子应该是愿意让她来照顾的,不然昏倒之前,也不会特意嘱咐我,一定要把她找回来了。”
温婉脸色一白,贝齿狠狠咬了一下唇瓣,冷然道:“那好,我走!”她将药碗放在桌上,瞥了花著雨一眼,快步走了出去。
花著雨扶起姬凤离,将药一勺一勺地喂到了他口中,所幸他并未昏迷到完全不知吞咽的地步,不一会儿,一碗药便见了底。
花著雨照顾了姬凤离一日两夜,其间从纳兰雪口中知悉,那一夜,她和皇甫无双摔落到地道中后,姬凤离便昏迷了过去,因为他在牢中被穿了琵琶骨,经脉受损,不能轻易用内力。那夜,他和皇甫无双争斗,后来又替她挡下那一刀,都动了内力,伤了经脉,所以才会昏迷不醒。
她还从纳兰雪口中知悉,姬凤离便是皇甫无襄,炎帝的大皇子。这让她很震惊。
她还记得,最后一次见面,是她将刀刺入到他的胸膛。他说,他爱她,可也要永远忘记她。
那时,她听到这句话,以为他说的忘掉,就是他的离世。他离开了人世,自然就忘掉了尘世间的一切。可是,现在想来,他那时说的忘记,大概是真的要忘记她的。
如今,他死而复生,从曾经的左相,摇身一变成了天朝贵胄。而她,却从太监变成了女子,还差点成了皇甫无双的皇后。
有时,她真不知,她和他要如何面对彼此。
到了第二日,花著雨感觉到姬凤离体内的真气开始慢慢游走,太医也说他很快就会醒过来。她心中一松,两日来的疲惫向她袭了过来,便到偏殿去歇了一会儿。她似乎睡了很久,醒来时,天色已近黄昏,隐约听到有说话声传到耳畔。
姬凤离这些日子一直在瑾华宫养病,伺候的宫女和内侍也不多。而且,无论情况多急,也无人敢大声说话,都是轻手轻脚,细声慢语。
听到说话声,花著雨心中焦急。以为姬凤离出了什么意外,来不及寻到丝履便赤足奔了出去,却在奔到殿门口时,乍然驻足。
在大殿内坐着的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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