板栗轻笑道:“正要跟你说,等你病好了,我要教你练武。咱们一边走,一边练。这山里到处都是危险,不是正好用来历练么。”
又鼓励地看着她道:“你多吃些苦,历练出来了,将来有一天,还能帮葫芦哥忙。”
秦淼睁大红红的眼睛,看着他用力地点头道:“嗳!”
她当然要好好历练,因为,她这一跑,可是把爹娘陷入危险之中了,皇帝会降罪秦家的。
她必须尽快成长起来,帮板栗哥哥和师姐,再不能成为他们的拖累。只有张家和郑家发达了,才有可能帮她救爹娘和弟弟,将来也能帮葫芦哥哥。
板栗又端起砂锅喂她,一边道:“我这时才明白我娘,打小起,爬树翻墙,上山下河,冬天玩雪夏天游水,从来都由着我们。真的没白玩。那天,得知咱们家要抄了,娘对我们说,她一点也不担心,说不管我们兄妹在哪,她都相信我们都能活得好好的。”
秦淼听了出神:“菊花婶婶”
板栗轻声道:“你瞧。我们还是年轻了些,有些事没经过,之前就慌乱害怕了。可是现在你瞧,经过这一番折磨历练,咱们不都长进了?这可不是光在家读书习武能练出来的,须得亲身经历一遍才成。”
秦淼一口一口地喝着汤,喝了一会,用手推开道:“板栗哥哥你也吃。这汤熬得不错,味儿浓的很。”又道:“你瘦了许多。菊花婶婶要是在这。瞧见该心疼了。”
板栗也不客气,将剩下的汤都喝尽了,才笑嘻嘻地说:“能吃能喝的,想长肉还不容易!”
他摸摸下巴疑惑地问道:“咋我还不长胡子哩?要是长一脸大胡子,那不是根本不用改装了,多好!”秦淼听了扑哧一声笑起来。
夜幕降临后,半轮圆月悬在清朗朗的天际,照耀着起伏的山峦和丛林。静静的,只听得风声水响和各样虫鸣。
板栗手持一根燃烧的细树枝。循着单调的“呱呱”声,悄悄向前摸去。
因丛林叶茂,他不敢用太粗的树枝燃火把,怕失手起火。点上这支,不过是为了照山蛙罢了。这东西晚上见了光,便一动不动。特别好捉。
走了几步,在一棵树底下,火光照见一只土黄色的山蛙,正鼓着眼睛蹲在那,似乎被突如其来的亮光晃花了鼓泡眼。
板栗出手如风。用削得尖尖的树枝准确地钉住它,戳了个对穿,提起来,串到草绳上。
草绳上已经有了五只大山蛙,沉甸甸地坠着,让板栗感觉心里特别踏实。
捉了这只,他回身望望山壁前的火堆,已经被杂乱的树木枝叶遮住大半,只见得斑驳光影摇晃。
他便不敢再往前走,将那串山蛙交到拿火把的左手上,右手持刀戒备,转身往回走。
才走了几步,因他将火把不小心蹭到树上,火光一暗,就在这时候,感觉一阵疾风,伴着一股湿腥味从后袭来。
他一个纵身前跃,一边挥刀向后砍去。
白天也好,晚上也好,他出来一是为了找食物,再就是为了历练。
身处密林中,随时眼观六路、耳听八方,将自己置于生死考验之下,这就是板栗锻炼自己的方法。
他相信,这样练习哪怕几个月,其进益也不容小觑。因为,经过这些天的奔波挣扎,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反应更敏锐了。
可惜,凡事都有利有弊,能进益是不错,这锻炼也残酷,情形根本不由人掌控,随时会出现意料不到的危机。
比如眼前,他反应已经够快的了,若是一般野兽,也难以伤害到他,可袭击他的不是走兽,这是一条足有他手腕粗细的蟒蛇。
刀砍在蛇身上滑溜溜地偏了,前窜的身形躲过了蛇嘴,却没躲过随之而来的蛇尾——他被蟒蛇拦腰缠住,不由自主地迅速转动身子,一圈一圈缠紧。
他娘的,这蛇成精了,为何不怕火?
板栗闷哼一声,气得将左手上的火把往蛇头一送——
那蛇果然成精了,避开火把,却把悬挂在火把下面的那一串山蛙一口吞了下去。
这畜生,原来是为了这个!
板栗经过这些日子的遭遇,凶性狠劲都大涨。他也不去想能不能斗得过这蛇,会不会被蛇缠死,一心只想着要把这蛇斩杀了,用来抵那串山蛙。
他将右手刀往嘴里一塞,用牙咬住刀背,伸出铁钳般的大手,一把捞住蛇头,拿火把的手也凑过去,两手合拢,攥紧那蛇七寸处不放,手上燃烧的树枝不住往下掉热灰,烫了他的手,他也不管。
那蛇却受不了了——它对火光还是畏惧的,顿时发狂扭动起来,板栗觉得胸口一阵窒息。
他竭力将蛇头往胸口扳过来,想用嘴里的刀去割蛇脖子。
就在这时,忽地听见一声“板栗哥哥”的遥唤,令他一震,忙加大手中的力量,拼死将蛇头往眼前拉,嘴也将刀往前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