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菡用力点头道:“是!”一旁的黄夫子不满地瞪眼道:“你说你这女娃娃,不在家好好学针线女红,来此作甚?你爹娘怎么就放你出来了?”
田遥悻悻地嘀咕道:“只怕是偷偷溜出来的。看她这样子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。”
周菡没理他,只顾盯着周夫子。
周夫子沉吟了一下,又问道:“姑娘可否告诉老朽,因何要来求学?昨日偶听姑娘言道,令尊亦是满腹才学,教姑娘应该绰绰有余。姑娘又不能求取功名,此来书院求学,当有所图。”
周菡挺直了身子,轻声道:“自然有所图。小女子希望读书明理,将来帮助夫君齐家。”她定定地看着周夫子的眼睛,轻声道:“男子再睿智,若是妻不贤,终会家宅不宁,更有甚者家散人离;须得夫妻同心,方能齐家。”
周夫子陡然一震,目光犀利地射向她,搭在木椅侧面的手掌微微颤抖,半响没有言语。
周菡静静地等待了一会,出声问道:“山长爷爷可是觉得,晚辈此举很可笑,书院不能收女子?”
周夫子摇头道:“不,老朽做主,允你上山听讲。不过——”他冷声道:“能否明理,是否齐家,却与学问深浅无干。你只看这清南村的农人便知:许多人家和睦相亲,子孙出息,而好些书香门第却祸起萧墙。”
“啊?”众人听了他前面那句话,都倒抽一口冷气。
田遥等人急了:那他们不是要自打三个耳光,还要承认自己错了?
周菡眼中爆出明亮的神采,脆声道:“谢周爷爷教诲,是晚辈想差了。”又磕了一个头,才爬起身。
站稳身子后。转脸对田遥等人微笑不语。
田遥郁闷地喊道:“周爷爷,书院怎能收女子呢?”
黄夫子也不乐意了,吹胡子瞪眼道:“你这老头,我家黄初雨都没来书院呢,就因为她姓周,你就收了她?”
周夫子冲他们摆摆手。道:“初雨是你不让她来书院,不是书院不收她。”
又对周菡道:“老朽只是允你上山来听讲论学,并非收你入学。书院的规矩确实不能破,回头老朽会补上这条。再说,你一个女子,也不方便住在山上。既然你已经在郑家住下了,那就还住在那吧。”转向黄豆“郑旻,回去跟你爹娘说一声。就说我请他们照应这位周姑娘。”
黄豆忙答道:“嗳,周爷爷!”
周菡纳闷:不让她入学,但又允许她来听讲,这算怎么回事呢?
周夫子见她神情,便道:“你本是来求学的,为的是学问,而不是求一个名分,所以。还是不要跟人赌气斗胜了。昨日的赌约不提也罢。”
周菡忙恭敬地应道:“晚辈遵周爷爷教诲!”
黄夫子不依不饶地问周夫子:“若是此后再有女子来求学,难道你都要收下?”
周夫子淡然道:“若真是那样。老朽就专门设置一女舍。不过,汝等不必担心,根据书院进门的规矩,至少也要有些学问功底,方可入学。试问,具备此等条件的女子能有几人?再说。也少有女子肯为此抛投露面,像周姑娘这样的少之又少。”
殷夫子奇道:“周老头,你又没试过,怎知这女娃娃就符合条件?还是你真当人家是孙女了?”
黄夫子等人都失笑。
周夫子斜了他们一眼道:“尔等大可一试,不行的话就让她走好了。谅她也无话可说。”
黄夫子悻悻地咕哝道:“还说得过去。”
他昨天看了那副字,无论是诗,还是字,都当得起高才,不承认也不行。
见殷夫子等人诧异地望着自己,他咳嗽了一声,对周菡道:“周姑娘,把你昨日那幅字拿出来,让他们几个瞧瞧吧。”
周夫子也微笑道:“听说你本是送给老朽看的,恰巧老朽不在,就错过了。”
周菡却看着周夫子迟疑起来,眼角余光瞥见冰儿正解包袱,急忙一把摁住,对几位夫子讪讪笑道:“这个这字不是晚辈写的,是晚辈的爹写的。”
黄夫子猛然睁大眼睛叫道:“你爹写的?我就说嘛,你一个女娃娃,怎能有如此深厚的笔力,那诗也不是你这般年纪能写出来的。”
沈夫子道:“这么说,是你哄骗师长了?”
周菡慌忙摇手道:“不,不!晚辈绝无此意。晚辈自己的文章明天就送来。”
周夫子却看着她沉吟起来,他想起昨日听见她对丫鬟哭诉“拜见拜见,你以为人家好想见我么?呜呜他都不知世上有没有我这个人呢!”心头一震,问道:“令尊大人与老朽是旧相识?”
周菡大惊,急忙摇头道:“不,不!啊是的,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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