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,丰硕累累的季节。
正值暑假末。每个霞光满地的午后,老公会带着孩子们,拿着剪刀,提着竹笼准时来到地畔中间那一行行的花椒树跟前。花椒好吃却难采摘,不是扎破胳膊,手臂,眼脸,要么就是划破衣服,必要时小刺还会深扎进肌肤。更主要的是废地,价格又低廉。为此,孩子们抱怨连天说干脆挖了得了,邻居大姐也曾抗议几次,说她们的地被繁茂的枝叶罩得不长苗,要是不砍伐的话,他与我们和气的关系以后看来没法继续了。
老公面露难色,无可奈何地摊双手,对大姐道明我们的地是种着老邻居的,要是挖树,他可做不了主,得找邻居的儿子商量!大姐听后,气恼地摇头走了。她知道老公表明的原因,老邻居惨死后,他儿子当家作主,把地给了我们,并签订了三十年的合同。我们虽有使用权,却没有决定权。老邻居的儿子一再交代,这行花椒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“财富”谁来也不能改变他的主意。
大姐和我们都一样心知肚明,知道老邻居儿子说的“财富”是针对这行树。老邻居的儿子年纪轻轻,风华正茂,因为父亲的意外得了一笔巨款,加上他的运气好,事事顺利,门店又在我们这里独一无二,腰缠万贯的他是出了名的。我们都知道他不稀罕钱财,也不在乎这行树的收入,但这行树却是他的心病,也是他这一生的遗憾。八年,十年过去了,花椒依旧,我们和邻居的关系却有了一层层的隔阂。
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当孩子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,看见我翘起二郎腿悠闲地上网,听歌,小女儿实在憋不住了,替爸爸替姐姐鸣不平:“妈妈,你难道看不到我们的伤痕吗?趁着天气晴朗,您怎么也不帮帮忙?”
我眯着眼笑了一下,问她是不是感觉不划算?她气不打一处来:“是啊!您平时不是让我们把劳动当乐趣吗?这会我算明白了,自私的你只说给我们听!我真服气——您能歇得住”最后这一句她的声音略略小了点。可我还是听到了,只是我根本没有与她计较,也未做任何回答。我浅笑着,然后一语双关说她在人生的路上还没有锻炼几日,就失去耐性了,照这样下去,怎能“健康茁壮”成长?
她说我强词夺理,还说明天再要是无动于衷的话,她第一个可要造反了。我的矛头指向老公:“不能让我这个‘活宝’名副其实吗?”
他默不作声,只低倾着头嘿嘿干笑。
想想也是,我这副懒散自得的模样怎能让孩子释怀?即使以前错先在他,但我真能装作若无其事?直至装下去,装到生命枯竭?可我心中那份深沉的记忆真不愿倒回十年前
这一行行的花椒树长势非常良好,枝叶和枝丫不但茂密旺盛,树身也粗壮魁梧。尤其是这一串串红里裹黑的花椒,在阳光的青睐中,在秋风的摇曳下,在这绿里泛黄的收获气息中,更显出它的无限非凡和奇特魅力。新婚不久的我就是这样结识我的老邻居的:一个五十开外的黑黝黝的老头。他佝偻着身子,皱纹满脸,且又瘦骨嶙峋。我锄地的时候,他就在一旁相跟着侍弄他才栽的椒树苗。
逐渐熟悉了,他和我也拉起心底的话来。在他的叹息声中,我了解到他的老伴身患顽疾,久治不愈,将要在最短的时日告别他了。在老伴临终前,他最大的心愿和乞求就是希望他们的儿子尽快回来,见母亲最后一面。最终没能等到他们执拗的儿子回来,老伴在忧郁焦虑中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老头每对我说起,都禁不住动情地用他肮脏的袖口拭泪。
我不得不相跟着他落泪。这时候,他反倒安慰我了,并坚信我会熬到出头之日。对于我的难肠事,他是亲眼目睹的,我那周身坏毛病的老公,不是白昼进入麻将馆,就是背着我寻别的女人。他先是叹息我,女怕嫁错郎啊!而后说我没有遇到明白事理的公婆,末了分析我娘家也是柔弱无助,给我鼓不上什么劲。最后总结我唯有死等才有出路
我感激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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