净月也不是省油的灯,早防备着邹姨娘要动手呢,所以邹姨娘才有动作,她就跳到了圆桌后,隔着桌子冲邹姨娘嬉笑:“姨娘别恼,我这是话糙理不糙,就算您是大奶奶的生母,也该避嫌些。”
邹姨娘打不成,气的浑身哆嗦,二人正绕着桌子对峙,外面小丫鬟却进来叫人:“净月姐姐,奶奶叫你领邹姨娘去院子里说话呢!”
净月笑道:“知道了,你看着屋子,小心火烛,等奶奶进来必要用热茶的,赶紧烧水。”
小丫鬟赶紧点头,看也不敢看邹姨娘,绕过去就拎水壶。
邹姨娘无奈,只好随了净月往门口走。
地上一层薄雪,邹姨娘小心翼翼踩着脚下的青石板,等快到二门门口时,就见闵芳菲和佟鹤轩等人围着个黑影站着。
众人听见脚步声,纷纷扭头往邹姨娘这儿瞧,那连跪着的黑影也随同飘来视线。
邹姨娘定睛一瞧,脸上神色骤变。
“秀心救我!”跪着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,相貌憨厚,穿着一身锦衣锦裤,腰间拴着个瘪瘪的红绫鸳鸯荷包,缀着块白玉佩,算不得是什么好材质,倒也能哄哄门外汉。
徐烨手里挑着灯笼,见这人求饶,又一脚踹在他的后腰上,疼的那男子瑟瑟发抖。
邹姨娘当年的闺名便唤作“秀心”只是给大太太做了陪嫁丫鬟以后,改了名儿,等成为大老爷陪房,大家也只管叫“邹姨娘”至于她的本名是什么,倒也没什么人记得了。
现如今这中年男子堂而皇之的叫着邹姨娘的闺名。在场之人无不惊诧。
“张淮安你怎么还有脸来!”邹姨娘爱恨交加,眼角忍不住淌下一行清泪。
就是这个男人毁了她后半辈子的幸福。
要说这位邹姨娘能生出芳菲这么个标致动人的女儿,她的长相也错不到哪里去。年轻时虽然没想着巴结老爷做个妾室,但在大太太身边当差时也是个心高气傲的。她与张淮安是青梅竹马,两情相悦,本以为能白头到老。谁知后来自己却被大老爷霸占了去,幸福夭折。
前几年,长房悉数进京,闵家每年往翠微庵送的香火银子不是迟了就是短了。邹姨娘明白,这事儿和老太太没关系,一定是二房雷氏出的损招。果然,那翠微庵虽说是个清修的地方,可从住持师太开始往下数,没有一个不是势利的小人。一见闵家的钱粮短了。立即对邹姨娘冷嘲热讽,处处打压。
邹姨娘实在忍耐不住,才中了张淮安的圈套,随他私奔,逃出了富春。
原本以为张淮安会善待自己,他们俩在乡下买个小院子,凭邹姨娘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贴己钱,二人想把日子过红火也并非难事。
可邹姨娘哪里能想到。张淮安早染上了赌瘾,半个月的功夫就把她攒的那些钱都挥霍了干净。不仅如此。还欠下赌坊三百两的高利贷。
邹姨娘哪里肯依,与张淮安寻死觅活的闹。张淮安便出了个馊主意,撺掇着邹姨娘进京找闵芳菲。
整个富春谁不知道,大太太最疼的不是亲生闺女,那位已经进了宫的昭仪娘娘,而是庶出的小女儿。
一面是逼债的威严恐吓。一面是张淮安的花言巧语,邹姨娘昏了头,这才跟他进京。
前些日子他们俩已经从芳菲这里勒索了一笔,可哪里架得住张淮安赌瘾上身?
张淮安不敢再去闵家,只好起了歹毒的念头。想把邹姨娘卖给个鳏夫做填房。
邹姨娘老是老了,可风韵犹存,是寻常小姑娘不能比的,那鳏夫倒也给出了个高价。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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