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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对濮阳向来有什么便说什么,这回是真叫荆王气狠了,当下便气恨道:“他平素不是如此不计后果,必是叫晋王带坏了!”
濮阳便笑道:“阿爹这样说,可真是偏心六郎。”
语气软糯,倒像女儿与父亲吃醋。
皇帝本就偏疼她,这会儿哪怕再气,听她如此言语也忍不住笑起来。
窦回侍立在旁,见此暗暗舒了口气,再见公主对着盛怒的陛下仍是言笑晏晏,面不改色,不由心道,此番求助濮阳殿下,真是求对了。
皇帝既然笑了,便不能再板起脸。
笑过之后,他的疑心便上来了:“不过一徐氏,何至于如此不管不顾?且此非荆王一家之事,为何就来了他?晋王呢?”
晋王在皇帝心中本就是不恤手足之人,他碍于朝政,未处置他,却早已对他不满,如今哪怕有一丁点不对,他便要疑心晋王。
濮阳看在眼里,不由心惊。
帝王本就是如此,看你好时,是千好万好,做什么都可爱,可一旦爱弛,便是处处看不惯。
只是陛下疼了她多年,她虽有此感悟,却没有放在心上,笑道:“阿爹说这话,真是不公。
徐氏虽没,旧部犹在,难免有人仍感怀在心,赦徐氏乃市恩之举,晋王不来,倒是亏了。”
她一向不涉党争,诸王谁胜谁负,都不相帮,尤其是晋王与她有仇,她更不可能帮他说好话。
这番话在皇帝听来,倒像是濮阳耿直,就事论事。
可疑心已种下,怎么可能说解就解,皇帝便道:“晋王素来好弄小聪明,兴许他便料到了朕厌徐氏,不会赦免。”
濮阳不解,为何单就徐氏赦不得?她因卫秀,特意查过徐氏,徐氏入罪时,罪名便不大牢,很有些捕风捉影的意味。
只是不知为何,阿爹亲判了其夷三族。
这是极重的罪罚,纵是真谋反,如徐鸾这般位极人臣之人,至多便是诛满门,以示皇帝仁心,何至于连父母妻族都不放过?何况当时,还是罪证不足,草草定案的。
想到那时连尚未满月的男婴都未放过,一并处置了,濮阳隐隐觉得,所谓谋反,不过是阿爹非杀徐氏不可寻的一个借口罢了。
她这么一想,竟觉得这底下仿佛隐藏了一个惊天隐秘,谁都不可触碰。
虽觉得另有隐情,濮阳却并未放在心上,宫里宫外隐秘之事何止一桩?她若件件好奇,便什么都不必做了。
劝好了皇帝,濮阳便打道回府。
今日之事,除荆王谁都没有放在心上,濮阳回府,仍好好地招揽人才,这几日确实有人往她府上递名帖,可惜良才难寻。
濮阳也不急,时日还多着,总有良才美玉上门。
京中总有这样那样的宴饮,能将请柬送至公主府的无不是达官贵人,濮阳择其一二,也去了,宴上与人欢笑言谈,慢慢地积累人脉。
劳心劳力地谋划皆在暗地下进行,日子仿佛过得欢心自在。
卫秀却发现有一事,不能再拖了。
殿下年已十七,婚嫁之事已迫在眉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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