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青玉避开了柳君行再一次朝她拉来的手腕,袖里藏着一柄薄刃,淡然自若的走到江鸿面前,道:
“不知江公子这一局,要赌什么?”
“哈哈!小石头,你欠了本公子七次赌约,当然是要每一次都补回来喽,省得又要隔几天逮不到你的人。”
江鸿一声大笑,清雅如茶的声音震得整个舞场都飘起了回音。
他要让楼青玉知道,他很不满意她未有通知,便跟着别的男人偷跑出他视线的恶劣行为。
楼青玉听出江鸿话里的不如意,淡着声音向江鸿解释,“江公子说笑了。今日,江公子一言令下,青玉不是也来了么?”
“哼!你怎么来的,应该比我还清楚吧?”
江鸿端起酒杯,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,轻轻摇晃。
酒杯里散出一股幽郁浓烈的清香,淡红色的酒液面上,映着江鸿一双茶色优雅的眸,冷色轻飘荡漾。
楼青玉眸色一淡,渐渐升起一抹深暗。
她自是自己知道如何来的,如同,她亦晓得自己是如何离开的。
但是,回给江鸿的话,却不能如此直白的说出来。
楼青玉瞥眸朝慕华蓥身边那抹艳红如火的身影看了一眼,收回目光,向江鸿轻轻垂首,口中话语,软下些许生硬的态度:
“青玉不辞而别,还请江公子见谅。”
“哈哈!这才对么!能屈能伸,方为巾帼女汉子嘛!来,本公子敬你一杯,可要赏脸喔!”
江鸿听到楼青玉的道歉之语,闷在心中两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,大为痛快。
他晃着手中的酒杯,送到楼青玉的面前,心情大好的邀请道。
楼青玉接过江鸿递来的酒杯,昂首一饮而尽,当着五湖四海的江湖人,尽显江湖儿女,不拘小节的豪气。
“好!爽快!楼姑娘果然女中汉子,本公子佩服!不过,楼姑娘可知...这酒里,都有些什么佐料么?”
啪啪两声。
江鸿看着楼青玉把酒杯倒置在膳桌面上,十分配合的鼓起掌,掌音刚落,便得意的扬起一抹笑意,轻狂致极的问。
酒入喉咙,酸中带甜,甜中染涩,涩涩的酒味中,还参杂了一股平淡如水的滋味。
那种滋味,会是什么?
楼青玉淡然看着江鸿戏笑苍生般的开心表情,清冷的眸丝陡然泛开一波荡漾,她的身体里,忽而绵转起一抹熟悉的炽烫。
是、是香渺门的...离合散?
楼青玉一惊,淡漠的表情,乍然碎开一道裂缝,袖下的掌心,渗出丝丝薄汗,“江公子,为什么?”
“喔?见效这么快?难怪昨个儿冷门主特意派人送过来,说要助本公子赢得赌局,看来冷门主所言非虚,也是个能尽心办事的能人!”
江鸿向前靠近一步,略有惊奇的看着楼青玉渐染红霞的脸颊,着实叹服药物控人的功效,的确令他大开眼界。
柳君行等人被墨简离带到舞场边旁的位置上,由于有江鸿的身影在中间阻挡,没有办法看到楼青玉的情形。
但是柳君行从楼青玉说话稍有急促的喘息里,隐隐察觉事态有些不太对劲儿。
楼青玉平时,并未用那种语速,以及吸息的频率出现在他的面前过,除了那一次...在去芸香坛的路上?
柳君行眉思一紧,倏的站起身,一双褐色的眸子,望向被江鸿挡住的那抹碧色的身影,浅凉如冰,冷若寒霜。
“柳湖主,赌局一开,闲杂人等,还是少走动些为好,以免惊场。”
墨简离悄然无息的出现在柳君行身侧,锦袖一横,拦住柳君行的去路,漠然说道。
柳君行挑起眸内一缕寒光,睨向墨简离,冰凉的声音,薄润如泉,咬着一股山溪间的慑凉:
“墨简离,她要是出了什么事。我便会让发生在她身上所有的事情,全部都发生在你墨家每一个女人的身上,不论长幼!
你要记住,是不论长幼,而非是一个,或是两个!”
“你!”
墨简离横在柳君行面前的手袖,忽而震出一股深厚透沉的内力,荡的衣衫袖口上,泛起一缕眨眼消失的白烟。
“呵!”
柳君行漠然薄呵一声,手中玉扇轻飘格上墨简离的手臂,荡出一缕更为浓重的白烟,化开墨简离阻挡在前的内力。
他迈步向江鸿走去,转首回眸之际,褐色的美眸,掠起一湖似要封冻的冰冷,唇畔凉音幽幽,似是远自地域裂谷而来:
“墨简离,那个女人,是我赌上性命,赔上整个半仙湖,也要在鸿公子面前保下来的人。记得,大周朝正历九月初九,带上银子,前来观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