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几个穿着短衫的男子,正挥汗如雨地忙碌着。
叩叩,笃笃,叮叮当当的声音,正是从这里发出。
空旷的庭院中立着一抹修长的身影,身穿银白色缂丝袍,外罩墨绿色鹤氅,一头乌黑的长发,以羊脂玉冠束起来,衬得他越发地飘然出尘。
“公子……熠?”孙姨娘惊疑不定,期期艾艾地问。
夏候熠闻声,转过身来:“是,你是谁?”
孙姨娘越发吃惊了,看他一眼,再看看四周:“这里,不是永安候府七小姐的家吗?”
难道传闻竟是真的?舒沫,竟与这几位名镇京师的公子哥来往密切!
夏候熠瞧了她的穿着打扮,再听她这么一问,心里已有些明白了:“你是孙姨娘吧。”
孙姨娘点头:“七小姐,是住这里吗?”
“这是七姑娘的府上,”夏候熠略有些尴尬:“不过,她暂时搬到镇上的云来客栈去了。孙姨娘可以去那里见她。”
孙姨娘指了指破损的门窗:“这是做什么呢?”
夏候熠一窒,倒不知该怎么解释。
恰巧此时陈东从外面进来,见院中多了位女客,惊讶地走了过来:“我是这的管事,请问夫人有何贵干?”
“我是西府的孙姨娘,今儿得了空,来瞧瞧七小姐。”
“原来是东家太太~”陈东急忙上前请安。
孙姨娘臊得满面通红,慌乱地摇手:“我只是个姨娘,哪是什么太太,快别这么叫,让人听了笑掉大牙~”
陈东不安地搓了搓手:“你是来见东家小姐的吧?她在镇上住着呢,要不,小人领你去?只是,世子爷交待的事情还没办完……”
“不着急,”孙姨娘忙道:“陈管事只管忙,我自己能找着地方。”
“高山,你带孙姨娘去见七小姐。”夏候熠淡声吩咐。
“是。”
孙姨娘按捺满腹的疑惑,向夏候熠侧身福了一礼:“多谢公子。”又向高山欠了欠身:“有劳了。”
“孙姨娘,请~”
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。
陈东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本,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:“按公子的吩咐,我和绿柳姑娘,把帐物对比了一下,除门窗外,另有瓷器,布帛绸缎,摆设,衣物,桌椅……等等,共计四百五十七件,请公子过目。”
“不用了,你只说,共计多少银两?”夏候熠并不看帐册。
“这个,”陈东一怔,老实地道:“上面有些东西不知道价格,还有一些洗一洗,修一修也还能用。再加上时间仓促,没有统计出来。”
夏候熠犹豫一下,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:“这里有一千两,你先拿去用,不够再来找我。”
“这,”陈管不肯接:“怎么敢收公子的钱?东家小姐知道,定要责怪于小人。”
夏候熠苦笑:“这是代明赔偿给七小姐的,只管收下。”
“也不知道值不值得这许多银子。”陈管还是摇头。
他心里没有底,不晓得这些物件到底价值几何,哪里敢乱收?
“拿着吧,”夏候熠不由分说,把银子塞到他手上:“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,住在客栈也不是办法。你别省钱,再多找些人,抓紧把房子维修好。另外,看着给添些家什器具。”
单只是卖几个水果,几石谷,能攒多少银子?
这么大的一个家,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子,如何负担得起!
“是是是~”陈管这辈子连做梦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,捧着这叠银票,两只手一直在发抖:“小人一定尽心尽力,争取这几天就把小姐住的几间屋子弄妥当,让她住得舒舒服服。”
“记住,这银子不是我给的,是代明公子赔偿给她的,明白吗?”夏候熠有些不放心,反复叮嘱。
否则,以她的性子,怕是宁肯饿死也不会用这笔钱。
“是,”陈东点头:“小人明白。”
“公子~”高山把孙姨娘送到客栈后,回来覆命,看着他,欲言又止。
“没什么事,你去忙吧。”夏候熠把陈东支开,问:“什么事?”
“七小姐病了。”
夏候熠沉默了许久,低低地问:“请大夫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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